文 masa

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落腳,就投遞張明信片給你。

明信片裡書著細碎的心事。
或遠或近,
裡頭有兩個人的倒影,
或一個人行旅時眼前的風景。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明信片裡漂浮懷舊的味道。

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我們曾經去過哪裡噢。
那個時候陽光的色澤,
午後微風的氣味,
還有身邊熙來攘往擦肩而過的人,
你還記得多少?

又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
誰偷偷背了行囊隻身跑去好遠的地方,
停下腳步稍事休息時,
腦中突然閃過對方的笑臉。
如果你在這裡我們會有怎樣的對話?

面對這樣的風景你怎麼取景,
面對那條蜿蜒的小河又會發出怎樣的喟嘆?

你知道那溪水潺潺流過從不刻意擱下腳印,
但溪邊的石子終有一天
將會明白河川曾日日夜夜走過它的心坎,
那細細鑿下的痕跡要用好些時日才能清楚瞧見。

但是究竟有誰能等上那般長長的歲月?

或者說,
泰半的時候
要等到溪水乾涸了
石頭在太陽的曝曬下裸了身子,
那細密綿長的痕跡啊,
才首次展露不為人知的心事。
那時你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是激動是感動還是一份令人痛楚的了然於心?

我們都知道
下個雨季來臨時帶來甘霖的溪水已不是當年的纏綿。
我們都知道
所謂的錯過並非命運的捉弄
更多時候是種潛意識的選擇。

後來,
我不再寫了一張又一張的明信片
投遞給一個自始至終躲在門後的人。
最後的一張明信片上輕輕寫著:

如果你還記得
那年的陽光
那年的微風
還有頂頭那片鬆軟得像剛曬過太陽的被子的浮雲,

那麼,我都還給你。
都還給你。







後來聽說那年夏天是長長的乾旱。

我已不能再是你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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