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深藍

文 aguacaliente

親愛的你


我似乎是從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的同時，就認識了你似的；
很難相信再過不到六個月的時間，我們便不再有熟悉的理由。
至少，我現在找不到也暫時不會去尋找些理由。

六個月很長嗎?
我敢說將來的六個月裡我們說的話肯定沒幾句，
尤其是那些由衷的、帶有表情的語言，
就像剛過的這六個月一般。

但若要告訴自己，你即將從我的生命中離開，
六個月卻是遠遠不足的。
因為你從不像一個人那樣存在，
你像賴床時的溫度那樣存在，像長跑後的喘息那樣存在。
我可以想見將來你以任何形式留存下來，
只是那已不是你，就像現在的你也不是全然的你一般。


終於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之後的世界會是怎樣?
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我們繼續著各自的際遇，偶爾會聽見別人說起你的消息，
雖然我從某段時間之後便不再願意有所耳聞，
但聽到時總是很急切地想要完整的訊息，
同時間有一種發酵過的刺鼻味道從腦部的中間開始擴散...

我知道我從來不想從別人口中得知你的訊息。
因為，是你，所以是不該經由他人的；
但是同時我也知道我也不願意看著你的臉聽你好好說話。
除非，
除非有像夢中那樣的景色和情緒。

再過兩個季節，當下一個夏日開始照耀的時候，
那便是我們的終點了。
我會慢慢數著每一天，
直到那時節終於毫無保留地擋住我的視線。
親愛的你，
此去便是茫茫人海了，
不知往後你是否還會想起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日子。